【红色小故事】张爱萍受命组建人民海军

1949年1月，在苏联治病的张爱萍康复后，一踏上国土，便日夜兼程，赶到第三野战军司令部驻地蚌埠。司令员陈毅右手向前一挥，“休息一天，晚上我们再摆一摆龙门阵。”晚上陈毅没有来，说是军委首长电话找他有事。

翌日上午，陈毅来了。他说：“中央决定在东北成立空军，在华东成立海军，由我们华东军区首先着手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好啊！”“中央军委决定，由你任海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啊！”张爱萍自语道：“不行，不行。我不干，我干不了！”“你干不了？”陈毅笑了，“这可是彭老总建议、毛主席钦定的哟！”“我是个旱鸭子，连游泳都不会，怎么能指挥海军呢？”“不会你不能学嘛！自古以来不都是学而知之吗？你从达县出来还没当过兵呢！长征之前，你不是也没干过骑兵吗？你学什么会什么，干什么都能干得好嘛！”“我没有那么聪明。”“这是恩来说的，恩来亲口对我讲的，少奇同志也同意这个说法。”

4月23日，南京胜利解放的这天，中央军委确定成立华东区海军司令部，以张爱萍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并组建司令部、政治部办公厅及首批编入海军的陆军部队等。当天下午，张爱萍向粟裕要的第二十八军八十二师参谋长李进、军工部采购科长张渭清、三野司令部作战参谋黄胜天、管理员温礼芝，还有作为公勤人员的8名战士，连张爱萍本人共计13人，加上他驾驶的那辆美式吉普车、两辆新拨来的美式吉普，就组成了华东区海军第一次集中的全部人马。

接着，张爱萍召开全体人员碰头会，传达了中央军委关于组建华东区海军的命令，明确了任务和要求。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会议，是解放军的一大军种诞生的会议。也正因此，40年后的1989年2月17日，中央军委确定1949年4月23日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的诞生日。

当晚，张爱萍就率领他的全部人马离开了白马庙，于4月24日到达江阴，住进了原国民党海军江阴要塞司令部。他们到那里一是去接收起义的国民党海军部队，二是集中编入海军的陆军部队。根据三野前委决定，首批编人海军的部队是三野直属教导师师部及一个团，野司侦察营及苏北海防纵队，共计4000余人。4月26日，张爱萍召开了组建工作会议，成立了司、政办公机构。同时，还成立了中共华东区海军临时委员会，张爱萍任党委书记。

4月28日，在江阴要塞司令部礼堂，隆重召开由首批编人海军的各部队指战员代表800余人参加的大会。会上，宣布了华东区海军领导机关建立及任命名单，宣布了组建人民海军的11项工作步骤。会后，张爱萍派李进代表华东海军赴南京作为国民党海军起义将领林遵的联络员，与其一起掌握起义部队；又命令警卫团三营接管江阴地区投诚及被俘的舰艇及江阴补给站等设施。一切安排完毕，张爱萍就率领海军机关随大部队向南挺进，经无锡到了苏州，驻在西跨塘。

根据陈毅的指示，华东区海军机关成立了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海军接管部。陈毅兼任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张爱萍兼任海军接管部部长，张元培兼任副部长。海军接管部下设军事、政工、舰船、后勤、海道测量局、工厂、江南造船厂及吴淞码头等8个接管组，根据分工并指派部队分赴镇江、南京等地接收国民党海军起义部队及沿江接管原国民党海军机构、设施及舰艇等。

5月27日，上海宣告解放。张爱萍即率海军机关于5月28日进驻上海市武昌路9号，并立即召开临时党委会，研究决定了两条广招贤士的渠道。一条是从解放军中选，一条是从原国民党海军中招。同时确定了创建人民海军的基本原则：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以人民解放军陆军为基础，团结原国民党海军同志，共同建设人民海军。

第一批从陆军调来了傅继泽、肖平、刘中华、冯尚贤、苏军、陈雪江等40余人；还从教导团中挑选了一批能力较强的营、连、排干部和班长，分别作为舰及舰以上各部门的领导骨干和战斗骨干。如何从原国民党海军中招募呢？6月11日，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张爱萍以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区海军司令部、政治部的名义发布了人字第一号通告；6月1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区海军司令部登记国民党海军人员办事处发布了登字第一号通告。

6月18日，张爱萍主持召开党委扩大会，决定成立海军歌舞团、新华通讯社、图书馆及海军摄影队。7月8日，接受第三野战军后备兵团供应机关及第五野战医院共1500人加入华东区海军，成立了华东海军医院。

8月10日，华东区海军司、政领导机关自上海迁至南京中山北路原国民党政府交通部办公大楼办公。8月15日，华东区海军学校在南京挹江门原国民党海军总司令部旧址正式成立，张爱萍兼任校长、政治委员，孙克骥、冯文华分任校务处、教育处主任，徐时辅兼职教育科长。首批新海军学员1500名，以学习海军专业为主，选调原海军人员当教员；原海军学员2000名，以学习解放军性质、宗旨、光荣传统等政治内容为主，由校长等有关领导任教。学期两个月。

8月27日之前，张爱萍和林遵先后晋见了朱德总司令、刘少奇和周恩来副主席，还有聂荣臻副总参谋长。他们应张爱萍请求，分别为华东海军题了词。朱德的题词是：虚心学习，努力工作，建设一支人民海军；刘少奇的题词是：建设人民的海军，巩固国防；周恩来的题词是：为建设人民海军而奋斗。

8月28日下午4时，张爱萍一行在中南海怀仁堂接见大厅接受了毛泽东主席的接见。张爱萍作了创建海军简要汇报后，毛泽东称赞很好。经张爱萍提议，毛泽东同大家合影留念。之后，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代表主席请大家共进晚餐。就在这个茬口儿上，毛泽东单独同张爱萍谈话，勉励他肩负重任，努力工作，早一些把一支有战斗力的海军建设起来。主席还问他有什么要求。张爱萍说，准备办一张《人民海军》报，请您给题写个报名，另外题句词。翌日下午，毛泽东题词：“我们一定要建设一支海军，这支海军要能保卫我们的海防，有效地防御帝国主义的可能侵略”，连同“人民海军”的报名，送到了张爱萍手里。

9月，张爱萍作为海军代表，加入以刘少奇为团长的访苏代表团，作为海军代表到苏联学习经验，同时聘请苏联海军顾问。张爱萍访问苏联，除带回六名海军顾问外，还带回一番深深的感慨：“求人莫若求己，上策莫若自治。”

自6月中旬两份通告发出后，到8月初，原国民党海军部队报名登记者达1000余人，录用788人，并全部到达上海。其中包括国民党军元老曾以鼎中将、周应聪少将等，还有地方党介绍过来的罗柳溪、马瑞希、吕美华、杨沧活、江伟衡等各具专长、很有能力的校、尉军官。连同原国民党第二舰队和其他陆续起义的以及经地方党介绍过来的国民党海军官兵，到9月底达4000余人。除任命林遵为华东军区海军第一副司令员外，先后在司令部成立了海军研究委员会，曾以鼎任该会主任，原国民党海军少将社长郭寿生和金声为副主任；舰艇调查修装委员会由原国民党海军少将机械署署长曾国晟任主任，后来又任命为后勤司令部副司令员兼技术部部长。对在起义中作出重要贡献的如参谋欧阳晋、戴熙愉，轮机长阙晓钟以及“惠安”舰舰长吴建安、“永绥”舰舰长邰咨、“江犀”舰舰长张家宝、“美盛”舰舰长易元方、“联光”舰舰长李宝英、“太原”舰舰长陈务笃、“吉安”舰舰长宋继宏、“安东”舰舰长韩廷枫、第一机动巡防艇队队长张汝樵等等，都用在易于发挥他们专长的重要位置。

华东区海军虽然从国民党第二舰队等起义及投诚者手中接收了25艘舰、45艘小艇，并从上海等地接收了“接5”、“接12”、“接14”、“五三八”及“江流”等10艘舰船，但仅靠这些舰船装备一支海军部队，那是远远不够的。经过三个半月的日夜奋战，到10月底，华东区海军如期完成了对16艘炮舰、护卫舰的改装和抢修，先后从陆军调来榴弹炮、高炮、高射机枪等799门，对55艘商船进行了改装。创造了舰艇修理史上的奇迹。

随着第一批舰船的抢修、改装完成，第一批学员也于11月9日圆满结业。华东海军临时党委决定将18艘军舰组成第一、第二两个舰艇大队，每个大队都分别辖有护卫舰、炮舰及登陆舰各9艘，混合编成。张爱萍认为，军舰配员问题是关系到建军原则的重大问题，必须坚持党委确定的以陆军（即新海军）为基础的建军方针，根据实际需要，科学编配人员，既要保证舰船政治上的安全可靠，又要保证舰船技术性的安全可靠，以发挥最大的战斗力。根据这一原则，临时党委批准了张爱萍的建议：按照列宁在十月革命初期采用的方法，规定政治委员为舰上的最高领导，舰艇行止及作战的决定等重大行动，决定权属于政治委员；航行操作、训练等行政与技术性的工作，则由舰长、艇长决定，并要求他们也要学会做政治工作。同时规定政治委员必须向原海军同志学习航海、训练乃至作战指挥等操作技术，除明确权限范围外，还要求正副职之间都要严格按照条令、规章办事，互相尊重、互帮互学、紧密团结。

为了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华东区海军于11月12日首次召开政工会议决定：坚持“支部建在连上”的原则，营、连级舰船及艇中队，均设立党支部，政治委员任书记；各部门设立党小组，班有党员。规定党支部是舰上的最高领导机关，强调发挥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张爱萍特别强调在重大问题提交党支部讨论或传达之前，都必须由书记与舰长通气，或召开军政会议通气，以密切党内外、军政间的关系。同时决定建立团支部、俱乐部，成立军政委员会等。

根据张爱萍的建议，经前委讨论并报军委批准，决定把第三野战军第七兵团的第三十五军和第九兵团的第三十军及其军部计一万余人，一起调归华东区海军。1950年2月，三十军军长饶子健、政治委员谢立全、副军长饶守坤、参谋长夏光、政治部主任刘中华，三十五军副军长胡大荣、副政治委员张雄、政治部主任孔繁彬等，率领11600余名干部战士，相继到位。3月，正式成立了中共华东军区海军党委，张爱萍任书记。同时，加强并健全了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等领导机关。中央军委重新任命张爱萍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林遵为第一副司令员，袁也烈为第二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赵启民为副政治委员，康志强为政治部主任，陈玉生为后勤部司令员。至此，华东军区海军已经是拥有近两万人、领导机关齐全、形成正规编制的作战部队了。

张爱萍经过对舰上生活的调查了解，感到在海军建设上，有了人和舰，只是第一步。有了人和舰的有机结合，只能算第二步，还必须要有科学而严格的规章制度，这是第三步。这样，才能称得上一支完整的具有战斗力的人民海军。

张爱萍率领舰上工作调查团经过深入调查研究，并充分发扬民主，形成草案，又反复实践，几经讨论、充实、修订，经过20个日日夜夜的紧张工作，制定出了护卫舰和炮舰的10余种基本部署、军舰一日生活制度和每个舰兵的岗位责任制，编汇在一起，名曰《水兵手册》，下发各舰，人手一册。后勤工作调查团也制订出了有关人民海军的被装式样，港、岸、勤伙食标准以及医疗卫生、海上救护等规定、制度和措施。这样，解放军就有了一部人民海军司、政、后行为规范的法典。

1951年2月15日，中央军委任命张爱萍为解放军第七兵团司令员兼浙江军区司令员。从1949年4月23日，在江苏泰州白马庙宣告人民海军诞生那天算起，张爱萍在海军工作了663个日日夜夜。

张爱萍（1910~2003）原名张端绪，通川区罗江镇人。1928年转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国务院副总理、中央军委副秘书长、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等职。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诗人、摄影家、书法家。

作者：贺正华，达川区委党史研究室（退休干部），联系电话：13982886969，达州市达川区通州大道66号。